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沈家败落之时,从父亲书房被搜出的与罪臣来往的信件,是沈心柔亲手栽赃的。
她什么都不懂,只是被有心之人用一百两银子收买,却害了我们全家。
顾时昭手心紧紧攥着,他心中又恨又怒。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一贯以为单纯无害的女子,却是造成了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可证据确凿,他不得不信。
他冲进沈心柔房间,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又将信件丢到她跟前。
沈心柔下意识辩解,可看到铁证如山,痴痴笑出了声,又颓然跌坐在地。
发髻散开,她双眼空洞而绝望,如同被吸去精气一般。
“沈心柔,你瞒的本王好苦!”
沈心柔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甘心地仰起头。
“顾时昭,要怪就怪你们,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围着沈清月那个贱人,从来看不见我,明明我并不比沈清月差!”
“我就是要沈清月受尽苦楚,就是见不得她过得比我好!”
“可是为什么,她都是已经是最下贱的军妓,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为什么!
为什么!”
沈心柔崩溃大喊,形同疯妇。
顾时昭无力地摆摆手,命人将她关进后院佛堂。
后半生青灯古佛,在菩萨面前好好忏悔。
被人拉走时,沈心柔癫狂地笑着看向顾时昭。
“顾时昭,你我之间虽是我主动勾引,可我从未爱过你,选择你不过是因为沈清月喜欢你而已,所有沈清月看上的东西,不管好坏我都要夺过来!”
“你再后悔也没用,现在沈清月恨你入骨,她马上就要跟着萧贺年去镇守北疆了,永远也不会理你了!”
顾时昭狠狠一拳打在门框上,瞬间血肉模糊,却不敌他此刻的心痛。
他翻身上马,一路往城外飞驰。
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
“清月,别走,别离开我!”
可即便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追,城门还是重重关上了。
远处沈清月与萧贺年共乘一骑的背影,消失在天际。
顾时昭顿时眼前一黑,重重从马上摔了下来。
大军一路向北走了半个月终于到达北疆。
看着广阔无垠的草原,我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怀中孩子睡得香甜,身侧是萧贺年坚实可靠的胸膛。
虽然前半生坎坷,可眼下我已经用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再次听闻顾时昭的消息是皇上下旨恢复了沈家清白,据说是他一手查明的当年之事的真相。
后来,他在府中围炉煮酒,不慎点燃了屋子。
下人们扑救不及,顾时昭虽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大面积烧伤,一双眼睛也被烟尘熏瞎了。
皇上痛心不已,可顾时昭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只是始终执着地念着。
“清月,原来烧伤这么痛啊……对不起清月,我现在和你一样了,可以原谅我吗?”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限的冷清和寂静。
我听着他的结局。
从前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郎,竟落得如此下场,忍不住唏嘘。
萧贺年见我深情哀戚,满身醋意凑过来。
“夫人,当着为夫的面心疼别的男人,当我是死的吗?”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
“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种醋,也不知道害臊!”
萧贺年握住我的指尖,放在唇边细细吻着。
“不管,老了也吃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