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宝三文棠的女频言情小说《捞尸人宝三文棠全文》,由网络作家“枸杞就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实叔公说得对,我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因为我身上没有带一件对付脏东西的家伙事,待在这里也是一个拖油瓶,可我就是不想离开叔公,哪怕就是死,我也想帮叔公一点什么。察觉到我并不打算离开以后,叔公碎碎念骂了一句,然后摇着铃铛,让两个纸人过来保护我了。控制纸人的本事,叔公之前教过我,只是那个时候,我对捞尸并不怎么感兴趣。想着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整天就开始和尸体打交道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可经过了今天以后,我才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一个不断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的家伙。要是我厉害一点的话,叔公这么大年纪,是不是就不用和邪祟拼命了,金兰奶奶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所以,我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是这次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一定把学习的那股子劲全都拿去钻研捞尸。身为一个...
《捞尸人宝三文棠全文》精彩片段
其实叔公说得对,我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
因为我身上没有带一件对付脏东西的家伙事,待在这里也是一个拖油瓶,可我就是不想离开叔公,哪怕就是死,我也想帮叔公一点什么。
察觉到我并不打算离开以后,叔公碎碎念骂了一句,然后摇着铃铛,让两个纸人过来保护我了。
控制纸人的本事,叔公之前教过我,只是那个时候,我对捞尸并不怎么感兴趣。
想着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整天就开始和尸体打交道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可经过了今天以后,我才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一个不断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的家伙。
要是我厉害一点的话,叔公这么大年纪,是不是就不用和邪祟拼命了,金兰奶奶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所以,我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是这次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一定把学习的那股子劲全都拿去钻研捞尸。
身为一个16岁就能够保送大学的聪明人来说,我并不觉得学习这些东西会有多难。
我这边才下定决心,叔公那边就开始对着竹林中摇铃铛了。
纸人听到了铃铛声以后,全都成一字站在叔公的身边。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叔公摆出这么严肃的脸,哪怕之前捞死倒的时候,叔公也没这么严阵以待。
其实也对,这个脏东西,能在叔公的眼皮子底下弄走爷爷的尸体,再杀了金兰奶奶,就已经说明了,这个脏东西就不是叔公能够轻易对付的。
要不然的话,叔公也不会一来,就让我赶紧滚回去。
我猜测叔公有很大可能会斗不过这个脏东西。
头顶这该死的雨还在下,就在我和叔公屏气凝神的盯着竹林的时候。
一阵寒风卷起一大片落地的竹叶朝着叔公的方向刮去。
与此同时,风中还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次的笑声不同以往,更加的诡异且渗人,而且这声音就像是可以叠加一样,明明耳朵听到的是一阵笑声,而在鼓膜中却变成好多声笑声了。
越来越多的笑声,简直就让人抓狂。
就连叔公还有我身边的纸人脸上,都出现诡异扭曲的笑脸。
发现纸人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以后,叔公立马抬起双掌,非常利落的朝着自己的耳朵拍去。
他的耳朵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液,同时,那些纸人脸上的笑容也终于消失,恢复了平日里的呆滞和古板。
这一简单的交锋,叔公虽然很明显已经落了下风,但是他选择用的方法,非常的取巧。
和我用痛觉打断笑声的方法不同,叔公直接选择弄碎了鼓膜。
是啊,听不见笑声,就不会被笑声影响了啊。
而且只要他鼓膜碎了,那后续的笑声也不会继续影响叔公了。
我不禁被叔公的反应给折服。
这只脏东西最难处理的不就是它那诡异又会影响人的笑声了吗?
一直盯着叔公看,我差点忘了,自己也在那笑声的攻击范围内,感受到自己要开始住不住想要发笑的时候,我有样学样的跟着叔公把鼓膜给击碎了。
只不过我用的力气没有叔公那么精巧,弄碎鼓膜的时候,我双手震动的力量再用力一点,就会损伤到大脑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
就在我刚处理完笑声的影响时,远处的竹林中走出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那家伙浑身都被包裹在一张硕大的熊皮内,佝偻着身子,看上去还没有一旁刚刚破土没多久的竹子高。
他手上扶着一根骨头制成的权杖。
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用人的脊髓骨做的。
熊皮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箓,在熊皮的脑袋边上,还有一颗似人的脑袋,只不过那颗脑袋上面戴着一张面具。
那是一张极其诡异的笑脸,眉眼和嘴角都弯成了夸张的弧度,也不知道是不是盯的有些久了,鼓膜破碎后的我居然有点想要发笑。
“不行,那张笑脸不能看太久!不然的话,和听到笑声应该是一个结果。”
在那个矮小奇怪的家伙的肩膀上,还有一具我熟悉的尸体,那尸体泡的发肿的如同白馒头似的,只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爷爷的尸体。
“爷爷?它带走我爷爷的尸体做什么?”
远处的叔公也皱着眉头,看来他也没搞懂远处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叔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应该在说着什么,只不过我的鼓膜被击碎了,完全听不到叔公在说什么。
相信叔公也忘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试着跟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沟通。
那家伙的脸藏在面具后面,就算真的说了什么,我和叔公也不会知道。
因此,这场无声的沟通仅在几秒钟结束了。
乌黑的云层中突然窜出一条雷龙,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叔公和那个披着熊皮的家伙,在雷光穿过天空的那一刹那开始了交锋。
叔公的手上拎着桃木剑,而对面的那个家伙则用手上的脊髓骨权杖抵挡攻击。
与此同时,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好多面染着血的旗幡,旗幡无风自动的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看到这幡的一刹那,叔公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因为他和我都在同一时间认出了这古怪幡。
“招魂幡!”
叔公和我同时念出了这玩意儿的名字,这玩意儿是至阴至邪的东西,在《志怪经》里面有记载,需要用非常多的极阴的灵魂才能炼制的法器。
这玩意儿只要出现,就几乎可以断定对面的这个家伙不是脏东西了,藏在那面具后面的家伙,是个人!
而且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然的话,没道理他手上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招魂幡开始围着叔公开始了转动,因为这种东西只在树上见过,所以叔公应付起来也非常的吃力。
仅仅一个照面的时间,叔公的手臂就被砍下了一条,他的脚更是开始不断的冒着大量的鲜血。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太快,没有人看清,叔公就负了重伤,已经断了一条手臂。
就在我为叔公捏一把汗的时候,叔公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和被那笑脸影响的笑容不同,这个笑,绝对是叔公发自内心的。
下一秒,叔公从胸口处,取出了一面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铜锣,那铜锣上面甚至还挂着绿锈,叔公用断手的血液全都抹在了铜锣上,然后用脑袋重重的敲在铜锣上......
在知道被捞上来的死倒就是为我替死的爷爷以后,我立马从温暖的水缸中钻了出来。
顾不上还在滴水的身体,我小跑着朝着门外走去。
跑到走廊上,一股寒风刮来,冷得我打了个哆嗦,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裤子。
可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上太多了,踉踉跄跄的朝着里屋跑去。
令我感到比较意外的是叔公和金兰奶奶都不在里屋内,我站在房门口大声呼唤着他们。
“叔公!奶奶!我已经知道爷爷的事情了!”
哪怕我绕着里屋边跑边喊了好几圈,都没有得到他们俩的回应。
意识到屋子里暂时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以后,我朝着仓库走去。
爷爷是为了我死的,他一个人躺在棺材里多孤单啊......
我要去陪陪他,不,是我想去陪陪他。
这时候,我好像明白了叔公其实好几次都暗示过我,这个死倒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论是对叔公,还是对我来说。
才走到仓库,我就发现这里好像有人来过,门口两个弯着腰的纸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仓库大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
摆在地上的香烛全都倒在了地上,所有放在仓库内的棺材,棺材盖全都掉在了地上。
周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比外面的乌云还要黑的多的多。
明明附近的风很小,可海龙王雕像旁边的一对香烛却被吹的忽明忽暗。
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用手挑弄烛芯一样。
之前放着爷爷的红色棺材直挺挺的掉在了地上,棺材板就这么耷拉在棺材边,要知道,我把爷爷的尸体放进去以后,可是关上了棺材板的啊!
而且叔公交代过我,棺材最忌讳的直接放在地上。
棺不落地,落地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也不知道是我只穿了一条裤衩被冻到的原因,还是什么缘故,我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叔公?”
“金兰奶奶?”
我一连喊了两个人的称呼,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最后我甚至还喊了一声:“爷爷?”
可寂静的仓库除了被吹得‘吱呀’响的窗户外,任是没有半个声音回应我。
就在我诧异这里的情况的时候,我在一个灰暗的角落里突然看到了一缕银色的头发。
那银白色的头发让我感到一阵熟悉。
“金兰奶奶!”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仓库的古怪情况了,小跑着朝着那缕银色头发靠近。
我才靠近金兰奶奶一些,就突然听到了远处的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那笑声似哭,似野兽嚎叫,又似野猫发情的声音。
听得让人又心悸,又毛骨悚然。
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兰奶奶的安危,除了觉得那笑声古怪以外,并没有想太多。
“金兰奶奶!”
我才抱起地上的金兰奶奶,把她翻过身来,下一秒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金兰奶奶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非常渗人的笑容,她灰白色的瞳孔眯缝成一道月牙,嘴角弯起一道夸张的弧度,露出一嘴没有剩下的几颗牙齿,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一样。
只是那眼睛中,失去了神采,身体直挺挺的,就像是死去了很久似的,我把手指凑到金兰奶奶的鼻子边上,居然没有了一点呼吸......
“死......死了?不......不可能!”
我挠着脑袋有些不敢相信,金兰奶奶在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呢!?
有叔公在的情况下,金兰奶奶,怎么可能死,而且还是死的这么诡异!
“叔公,叔公,你在哪里!”
我抱着金兰奶奶的尸体,朝着周围喊了几声。
意识到叔公可能不在这个地方了,我把金兰奶奶的尸体抱起,扛在了肩上。
我的双眼赤红着,心里满是怒火。
“该死的,绝对是刚刚那阵古怪的笑声!”
要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回想起来自己除了叔公以外,还有两位非常重要的人,可怎么等我想起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了!?
眼前的事实让我无法接受,我的双拳紧紧攥着,等走到原本安葬爷爷的红色棺材边上时,我发现我的手掌似乎攥拳的太用力了,指甲把手心抠的满是鲜血。
我的眼睛朝着那口红色的棺材瞟去,那里面和我想的一样,空空荡荡的,爷爷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叔公,消失的尸体,死去的奶奶。
所有的一切都彷佛让我的大脑宕机。
我踉踉跄跄的背着金兰奶奶的尸体朝着仓库的后门走去。
那边,刚刚就是传出诡异笑声的地方。
仓库后面是一片荒芜的林地。
由于捞尸人在村子里不受待见,所以我们的房子也建在非常偏僻的地方。
原本从不打开的仓库后门,就这么洞开着。
风不断的朝着后面灌进来,我盯着后门外面的林地。
那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散落的落叶。
厚厚的落叶上有一行非常清晰的脚印,一直朝着远方蔓延出去。
地上的脚印是叔公的,还是那个发出古怪笑声的家伙留下来的我并不清楚,但我此时只想弄清楚,我洗一个澡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肩膀上的金兰奶奶扛着放在了一旁的黑色棺材里,然后抚着她粗糙的银白色头发说道:“奶奶,孙儿不孝,没有和叔公学好捞尸的本事,在这种时候居然保护不了您,但您放心,孙儿一定会拼上性命把那个害死您的家伙给抓过来,然后到您的坟前磕头!”
说完,我用手摸在奶奶的脸上,试图帮她合上双眼,可反复了好几次,奶奶还是保持着诡异的笑脸,死不瞑目!
我赤红着双眼,把奶奶轻轻放在了棺材内,盖好棺材板后,我披上了蓑衣,朝着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
“让我的奶奶死不瞑目!不论是邪祟,还是人,你都该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一头冲进雨幕中,毛毛细雨打在我的脸上,一时间,我也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快要把我的理智给吞噬了。
“要冷静!要冷静!”
情急之时,我想到叔公告诫我的话,不论遇到多么古怪的事情,捞尸人都要保持冷静。
可叔公从没告诉我遇到冷静不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看着地上朝着后山蔓延出去的脚印,我仰天朝着贼老天吼道:“叔公......我现在完全冷静不下来啊!”
头顶的雨势依旧惊人。
手臂粗的麻绳在一上一下的两股巨力拉扯下绷的紧紧地。
但很显然,岸上这边的十几人是弱势。
因为我们已经被河下面的那股巨力拉扯着往河中的方向拖行了好几米远了。
绳子在手中滑动的时候,毛刺把我的虎口刮的全是血。
其他人也没比我好多少,绳子上全是一个个血手印,只不过被雨点冲刷以后,颜色变得很淡很淡。
岸边的这些汉子也都是实心眼的家伙,也不知道叔公到底给了他们一人多少钱。
最前面的那个汉子都被河里的巨力拉的半只脚悬空,眼看着就要坠到翻涌的河水中了,身后的十几个汉子愣是没有一个松手逃跑的。
天空黑漆漆的,乌云很低,就像是压在周围的树顶上一样。
沉闷又紧张的气氛,让好些人没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都他娘的把你们鼓捣老娘们的力气用出来啊!再这么下去可要出好多条人命了!”
“文棠他奶奶的,在河里面搞什么东西!老子就是一晚上鼓捣七次也没这么累的。”
“喂,那个毛没张齐的小子!你他娘的别扯绳子了,瘦不拉几的,力气还没一只羊崽子大,你去看看你叔公到底在搞什么,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听到几人的吆喝,我立马松开了手上的绳子,小跑到了岸边。
这时候,我再也不敢质疑他们的判断了,因为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赌上了性命抓着我叔公身上的保险绳啊。
“小子,雨天路滑,你跑的慢一点,小心别摔进河里!”
说这句话的,正是之前最先喊我滚回家的那个汉子,只不过我再也没觉得他的劝告刺耳了。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趴在了离河口十公分的位置,将脑袋朝着河下探去。
河里的水被泥沙染成了黄色,溅起的水花一片一片的,我盯着下面看了好半天,最后才循着绳子看到了我叔公的身影。
在看清楚河中的情况以后,我好悬没一个踉跄,直接栽进翻腾河水中!
半吊在河水上方的叔公,双手拽着一具浑身泡的发白的尸体倒吊在半空中。
那具尸体一半在水面上,一半在水面下。
尸体很白很白,就像是刚刚出炉的白馒头一样。
他的脸高度腐烂,露出了口腔中森白的牙齿,尸体的手臂和脚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膨胀了好几倍。
明明绳子的末端只有我叔公和那具尸体,可我旁边的几个汉子已经使出吃奶的劲了。
“小子!河里边到底什么情况,老子要顶不住了啊!”
一听到这话,我也顾不得继续观察叔公和那具尸体了,立马起身朝着绳子的末端跑去。
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麻绳很长了,我拽着吸了雨水,变得十分沉的麻绳朝着一根歪脖子大树跑去。
由于捞尸人经常要背着不能动的尸体在河底下游泳,所以我被迫跟着叔公学了很多种打结的方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排上了用场。
我拽着绳子熟练的在绳子上打了个易结难解的结,然后朝着那些汉子们喊道。
“我把麻绳绑在树上了,你们一个一个慢慢卸力,小心别一下子被拽进河里了,我在这里盯着树的情况,你们听我指挥!”
那些汉子们起初还有些不放心,但在轮替朝着后面退了好几十步都没有出事后,他们也渐渐的开始配合我的指挥。
在最前面一个半只脚悬空的汉子后退了五六米以后,众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承受了大部分拉力的歪脖子树也让人比较放心,除了周围的泥土拱起来了一点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解决了他们的危机以后,我并没有一丝开心,因为我叔公那边的情况并不算好。
“这里就麻烦你们了,我去河边看看我叔公!”
得到汉子们拍胸脯的保证以后,我再次小心翼翼的趴到了河边。
可这次看到的场景更是让我眼皮子一颤。
之前的那个尸体,居然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浮肿发白的手臂就像是章鱼触手一样,扭曲着缠在了我叔公的身上。
周围浑浊的泥沙水让我看不清河底,但发黄的河水周围泛起了褶皱,在那具尸体的附近,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漩涡,不断的吸着那具尸体。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尸体会是竖着,像是站在河面上一样的了。
在那看似平静的河面上,水下居然是一个暗流!
叔公在教我捞尸本事的时候告诉过我,一旦看到这种竖着的尸体,或者是碰到暗流,有多快跑多快,千万不要犹豫,因为只要稍微犹豫一下,那这辈子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叔公说的话,我都记着,可看着叔公一点一点的被拽着往河水中靠,我紧张的就像是心跳到了嗓子眼了一样。
扭头朝着身后看去,汉子们也都涨红着脸,不断的发力。
就在所有人都在尽力的时候。
一条刺眼的雷龙划破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
整片大地好似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众人因为地面的震动一个踉跄滑倒。
他们摔在地上,摔的人仰马翻,手上的绳子一下子滑落在地上。
滑落的绳子迅速被拉着往河下拽。
绳子在发出“嗡!”的一阵声音后,绷紧到了极致,紧接着,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那个歪脖子大树被绳子拽着往一边倒,周围的泥土倒翻,就像是地牛翻身了一样,整根大树被连根拔起,直接被拽着掉进了河里!
整个过程仅仅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叔公!”
我猛地朝着迅速滑落大树扑去,可却什么都没能抓到。
绳子......没了。
叔公呢?
对啊,叔公呢!
我匍匐在地上,不断地在朝着河边爬去,把脑袋探在河岸口往河下看,却没有看到半点叔公的踪迹。
甚至连带着掉下河的大树都没有在翻涌的河水中溅起一丝水花。
河底的暗流吞噬了一切。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样,变得难以呼吸。
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叔公教导捞尸本事的时候告诫过我,不乱碰到什么蹊跷事,捞尸人千万千万要保持冷静。
盯着周围平静的河水,我自言自语的开始分析了起来。
“叔公也许还有救,正常人憋气时间是一分钟左右,叔公是捞尸人,我能憋气三分钟,叔公应该只会比我更久,距离他落水到现在也才不到十秒,他还有救,他还有救!
至于什么捞尸人三不捞,放他妈的狗屁!老子亲人都捞不上来,还去他妈的去捞别人家的死人?”
说着,我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鞋子......
煞气消失以后,周围的温度都变暖和了不少。
总算不是那种冰冷到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温度了。
还没等我从击溃了死倒煞气的兴奋中回味过来,我的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着甩到了空中。
那力气大的吓人,我直接在空中朝着上方飞出去好远,一直飞到了河岸上,砸倒了三个看热闹的大汉,我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哎呦......”
“小子,你快点起来啊,又不是娘们,差点被你一屁股坐死了,妈的。”
几个大汉拍着我的背哼哼唧唧的骂人,我立马从地上站起来,给几个长辈做着表面功夫道歉。
乡下人就是这样的,你可以在心里骂那些年长的人,但绝对不能当面骂。
因为村子就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名声一旦臭了,你就很难和其他村民接触了。
这是叔公告诉我的道理,尽管我觉得有些麻烦,但这套业务,我应付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哎呀,小子,你快点把这具尸体拉着离我们远点!我们可不是你们捞尸的本事这么大,万一这尸体晚上找到我们家,我可对付不了!”
也是听到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拽着那具死倒的尸体。
不过那些村民的反应也和叔公说的大差不差。
捞尸人在村子里就是门晦气活。
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我们这些捞尸的打交道。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甚至连下九流都算不上。
有时候,我挺替叔公感到不值的。
明明村民家死人了以后都会来找叔公背尸体,那时候一口一个老师傅叫着。
这时候,怎么一个个觉得我们晦气了?
但叔公也会告诉我,他自己的道理。
“收钱办事,谁也没有对不起谁,我们拿了别人的钱,帮忙处理尸体,别人说的再怎么难听,咱们也得忍着,因为这世道,钱就是大爷,等咱们有钱了,咱们也能当大爷。”
我对叔公的这句话,还是挺赞同的,但有一点我不太认同。
我觉得不论什么职业都值得被尊重,挑大粪也好,挖地也罢,总好过那一个个在家混吃等死,打老婆的软蛋男人强多了吧。
喜欢嚼舌根,踏马的,下辈子做个娘们得了。
当然了,我说的并不是眼前的十几个汉子。
他们的看法和叔公差不多,钱就是大爷,哪怕那个时候,有被拽着掉进河中的危险,他们愣是没有一个放手的。
我指的是那些经常眼馋我们捞尸人赚得多的,还在背后泼我们脏水的家伙。
那些人,甚至会说我们捞尸人为了捞更多的尸,故意把附近的小孩拽到河里溺死。
每当有人这样给我们泼脏水,叔公就让我上去揍他,还让我狠狠的揍。
叔公告诉我,在农村里,被泼了脏水,你不把屎盆子拿掉,再把身上洗干净的话,那这个屎盆子就一直待在你头上了。
因为村里的人除了种地和生活,最喜欢从闲谈中了解其他人。
他们的一天实在太忙碌了,没有明辨是非,对一件事情追根溯源的时间,所以一旦被他们认为我们头上有屎盆子,那我们就一辈子都是臭的了。
就在我拖着死倒的尸体远离了人群的时候,叔公抓着绳子,从下面爬上了河岸边。
他右手撑在地上,一个借力,整个人腾空两三米,优雅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谁敢相信这套动作是一个年近60的老人做出来的?
“第一次捞尸,什么感觉?”
叔公站在我面前,用手搓了搓脖子上被掐出来的血手印,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从濒死中逃离。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倒的尸体边。
被叔公突然问起,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倒,又瞥了一眼不远处一脸避嫌的村民,我长叹了一口气道。
“捞尸比我想象的难很多,不论是对付死倒,还是面对村民的白眼,叔公,捞尸真的好麻烦啊,我以后要一直捞尸吗?”
叔公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烟杆嘬了嘬,周围下着雨,烟杆是不可能被嘬出白眼的,我相信叔公也知道,可他就是过了好长好长时间才回答我。
“宝三啊,你被邪祟下了咒,你是被逼的,叔公也是,你说要是咱们有的选,谁愿意当个臭捞尸的?”
坐在地上的叔公脸上第一次露出我从没见过的神色,他把烟杆子放在了死倒的旁边,然后盯着乌云不断翻腾的天空唏嘘道。
“大道理叔公不会说,但叔公希望你能活着,哪怕你活不到叔公这个岁数,但只要你努力了,这一辈子就不算白活,因为很多时候,你比别人活得更久,你就赢了。”
说着,叔公拍了一下地上的死倒对我说道:“走吧,宝三,这是你捞上来的第一具尸体,就让你背回家吧。”
叔公说的都是大白话,可我还是有些听不懂,我只知道叔公的意思是,想活着,又不想捞尸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乖乖的弯腰抱起了这具泡的像是白馒头的尸体。
他身上的肉大概是吸收了过多的河水,外表变得和果冻一样弹,可身体的关节又像是晒干的年糕一样硬。
这具尸体大概150多斤,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很沉,但在叔公魔鬼式的锻炼后,150多斤的尸体扛在肩上,我只觉得有点重量,但绝对不算是沉的。
我扛着尸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那群汉子的时候,他们避之不及的朝着两侧闪开,让出了一条非常宽的路让我走。
办事这么敞亮的汉子,也会对我们捞尸人避嫌,那就更不用说其他村民了。
叔公在我身后给几个汉子结算工钱,他们好像只有在借过钱的时候,没有那么嫌弃我叔公。
也是这一刻,钱的威力,在我眼里具象化了。
大概是这贼老天总算是把该倒的雨水全都倒完了吧,天上的雨总算是小了不少,打在脸上毛毛痒的。
这时候,叔公已经从后面跟上来了。
他站在我的边上,和我齐头并进的走着。
见叔公一直叼着没有点着的烟杆沉默不语,我不禁有些好奇的问叔公。
“叔公是我今天的表现不好吗?”
“还不错。”说完这三个字,他又把烟杆从嘴边拿下,朝着我的后脑勺猛地敲下。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灵魂出窍,进入死倒体内的办法,这次也就是叔公在你边上,帮你压制住了死倒的魂魄,不然你的魂魄早就被死倒的魂给撕碎了!”
也是直到这时,我才意会出叔公当时的危机是装出来的,也对,他一个捞尸多年的老捞尸人,怎么可能没应对的方法,明明他自己就离桃木剑更近,可他愣是老半晌都没去拔桃木剑。
现在想想叔公的演技也真是够差的,不能说是漏洞百出,也能说是破绽百出了。
“那我不是担心你被死倒掐死,才着急的病急乱投医的嘛。”我试着怼了叔公一句,然后有些好奇的问叔公。
“叔公,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捞尸人啊......”
我才说完这句话,叔公的脚步突然加快了一些,他叼着烟杆的嘴巴,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你已经是一个捞尸人了。”
叔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雨点打在我背上的尸体上,我好像明白了成为捞尸人是既简单又麻烦的了......
听到我对死倒的称呼以后,叔公眉头僵在了一块。
他仰脖子对着头顶拉绳子的几个汉子喊道:“动作利索点!我家小子呛水了!”
我刚想说爷爷这不是胡诌吗,我身体好着呢,哪有什么问题。
可才张嘴,就发现,自己别说是身体了,就连嘴巴都使唤不了。
我的身体从刚刚开始,变得非常的拥挤。
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就像是挤上了一班非常挤的公交车。
双脚被挤得接触不了地面,只能跟着周围的人群随波逐流。
我的身体也是这样,一股比挤公交还要难以抗拒的力量突然挤进了我的身体,那股力量控制着我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挣扎。
叔公的脸上身上,开始出现一条又一条血痕,那都是被我用双手挠出来的。
可我根本就没有半点伤害叔公的意思。
这都是那个死倒,那个死倒进入我的身体了,还控制了我的身体!
在想明白事情的因果以后,我想帮一帮叔公。
因为在我的眼中,我已经用双手掐住叔公的脖子了。
叔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一只手拽着头顶的绳子,一只手抓住我,防止我从半空中掉进河里。
现在的河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恢复了刚刚开始汹涌的模样。
这个时候在掉进河里,我感觉哪怕是没有死倒控制我的身体,想要从这种洪流中活下来,也是一件难事。
可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双手把叔公掐的面无血色,嘴巴微张,舌头吐出,双眼渐渐朝着上翻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砍断自己的双手!
要是叔公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我活活掐死的话,我大概能杀了我自己。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就开始不断的翻找能够把解决邪祟入体的办法。
“该死的,快点想想办法!快点......”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一句叔公曾经说过的话瞬间从我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捞尸人在遇到死倒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遇到会附身的那种死倒,这种死倒会夺人心神,控制你的身体做一些你原本不想做的事情,这种时候,你要不就想办法摆脱控制,要不就请神入体!”
办法我是回想起来了,可叔公压根就没教过我怎么请神入体啊。
奶奶的,我一天天的白供奉令牌上的水龙王了,真到了危机的时候,我居然连请神入体的办法都不知道。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我突然福至心灵的瞥到了我手上拽着的那具死倒的尸体。
一个大胆且疯狂的想法瞬间席卷了我的脑海。
“你不是喜欢老子的身体吗?那老子就给你!”
说着,我就控制着自己的魂魄离开了我的身体。
这本事是叔公教我的灵魂出窍的方法,原本是用来冥想或者是招魂的时候用的。
可这时候叔公都快被‘我’给活活掐死了,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叔公就真要死了。
他要是死了的话,我自己是没脸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
捞尸人没捞上来尸体就算了,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叔公。
这话说出去,我还有没有脸在这个不大的荒山村里生存下去?
与其那么窝囊的死掉,还不如拼一把。
大不了人死卵朝天,自从我被邪祟下了咒以后,我就对自己的生死看的非常淡了。
怀揣着这种心思,我控制着自己的魂魄朝着最底下的,死倒的尸体钻去!
用灵魂钻到别人体内的感觉并不好受,钻到死倒身体的感觉更不好受。
这具尸体非常的凉。
他并不是说夏天吃到冰块的那种松快的凉,而是大冬天脱干净衣服,在雪地里打滚的那种凉。
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快被冻僵了。
这是真正来自灵魂深处的凉意。
没有人在此时比我懂这种凉意有多这么人了。
这种感觉要比用藤条抽打在身上的感觉难受一百倍不止。
我紧咬着牙关朝着死倒的身体里钻。
终于!
我钻到了死倒的体内,他的身体非常非常的凉,我试探性的控制了一下死倒的手,果然能够控制的动!
接着,我并没有着急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
因为我发现这死倒的身体太不听使唤了。
它的身体就像是冰冻过的一样,僵硬的像是一块冰块一样。
姜宇对着四肢下达十几次命令,那条僵直泡肿了的手臂才动弹了一丝。
“既然直接对‘我’的身体下手,无法阻止叔公被掐死的话,那只能另想办法了。”
我待在死倒的身体里,不断的朝着四周打量,眼看着叔公的眼皮子越来越沉的时候,我愈发心急了。
“叔公,再撑一会儿啊!”
在心里焦急的念叨了一声,我突然在叔公的腰间看到了他常年带在身上的桃木剑。
那块破破烂烂的铜镜,我已经见识过那件东西的不凡之处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把桃木剑,应该也是叔公的法宝吧!
就这么想着,我开始不断的朝着僵直的手臂下达指令。
好半晌,我才总算摸到了叔公的腰间,把那柄桃木剑握在了手上。
桃木剑入手,瞬间就有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我手上袭来,瞬间把我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凉意减淡了几分。
叔公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我来不及打量桃木剑的不凡之处了,拎起桃木剑就朝着‘我’的身体一剑刺去。
明明那柄桃木剑根本就没有刺伤‘我’的身体,可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犹如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声音响起的同时,我叔公因为大口吸气的咳嗽在我头顶响起。
与此同时,一股漆黑的煞气从我的身体里钻出。
那个肯定就是死倒的魂魄了!
在他离开我身体的那一瞬间,我瞅准了机会从死倒的体内钻出,然后径直朝着我自己的身体钻去。
在回到我身体的那一霎那,我立马就拿出一张叔公绘制的符箓贴在了身上。
“我的身体已经住人了,你另找住处吧!”
朝着那团黑气说完,我就抽出手臂从死倒的尸体上抢过桃木剑,一剑朝着那团漆黑的煞气中扎去!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后,那团漆黑的煞气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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