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府医被夫人清走了,奴婢无能!”
银柳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无声一滴滴落下。
原本应该拼死守护的主子没守住,如今竟是连个府医都没能请来,自己可真是个废物!
自责的情绪像是潮水一般将银柳淹没。
沈鹤书剑眉冷竖,一把扯下腰间的玉牌递给了玉竹。
玉竹长年跟他在外行走,在这京中权贵面前也混了个眼熟。
“玉竹,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来,速去速回!”
“属下领命。”
玉竹应上一声,拔腿就走,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何时见过自家主子紧张,担心成这样过?
可万不敢耽搁!
忽然间一阵嘤咛哭泣声响起,含糊的话语从姜宁芷的唇瓣中吐出。
“爹,爹?你不要走,不要抛下……”
一颗颗晶莹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坠入鬓发消失不见。
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明明周身冷的打颤,额头却又沁出汗来。
沈鹤书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宁芷落泪,眼神之中尽是冷漠,仿佛刚才的焦急担忧就是一场梦一样。
他俯下身凑到姜宁芷的耳边,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偶然,还是你特意安排?”
忽的,柔软的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床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睫,一双莹润着水光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惨白的唇瓣微张,似呼似叹的吐出几个字。
“相爷,奴家可等到你了。”
姜宁芷本就从未放下过心防,梦呓中的碎语便将她自己先惊醒了过来,随即便听到了沈鹤书的话。
她心中只觉得比坠入的湖水还冷,脑海中还残存着的那点迷蒙,彻底消失不见。
沈鹤书收敛了神色,俯身贴向姜宁芷的侧脸,在她耳边低低呢喃,“你就不怕我来迟了,叫你当真溺死?”
姜宁芷吐出的热气喷在沈鹤书颈窝,只听娇气喘息着的一句砸在沈鹤书的心口。
“奴家相信相爷一定会来救奴家的。”
全然依赖的情态,仿佛沈鹤书就是她的天,她溺水时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沈鹤书侧过头盯着姜宁芷的眸子,忽的凉薄一笑,笑声中透着几分被姜宁芷话语取悦的开心,又藏着明显的戏谑。
只见他直起腰,微凉的手指顺着姜宁芷的脸颊轮廓摸向她的下巴,又碾上她的唇。
“你若能一直这般待在我身边,我自然也会一直护着你……”
沈鹤书的未尽之言,姜宁芷怎么可能没听懂呢?
对方一直在质疑她的出现,这番话似在抚慰,其实却是明晃晃的警告。
若是动了别的心思,自然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姜宁芷心上一凛,软唇一张就将沈鹤书的手指含在了嘴里,轻轻的吮吸着,眼神之中更是带着拉丝儿的勾引。
她宁可让沈鹤书把她当做一个为了攀附权势,爬床的贱人,也不能暴露她真正的目的!
“相爷!陈太医来了!”
玉竹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沈鹤书眸色幽深的摁了一下姜宁芷的舌头,才收回了手,转身就出了内室。
外面传来寒暄的声音,姜宁芷阖上眼睛,眼角沁出的一滴泪逶迤的坠下。
姐姐惨死,父亲只想要个真相而已,击鼓鸣冤却不知所踪,这一切都像是沉重的阴云一般将她笼罩。
危机环伺的相府,她谁都不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