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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

冻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实习生怎么了?”纪云州打断病人家属,厉声道:“实习生也是在医学院七年苦读才拿到的实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京协就该信任我们,而不是在没认清患者情况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加以指责。”中年妇女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哑是事实吧?”“我刚从住院部回来,患者的情况没有人能比我这个主刀医生更清楚,”纪云州神色严肃,“至于您……”男人的视线蓦地落在我身上又马上收回,字字珠玑道:“干扰并袭击医务工作人员,院方有权利追究您的法律责任。”一句追究法律责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调解员们一个个的更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是的,纪云州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纪云州,但在处理今天的医患关系时,他却是理智又强势,不卑不亢的。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刚才...

主角:纪云州沈弦月   更新:2025-03-09 1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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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州沈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由网络作家“冻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实习生怎么了?”纪云州打断病人家属,厉声道:“实习生也是在医学院七年苦读才拿到的实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京协就该信任我们,而不是在没认清患者情况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加以指责。”中年妇女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哑是事实吧?”“我刚从住院部回来,患者的情况没有人能比我这个主刀医生更清楚,”纪云州神色严肃,“至于您……”男人的视线蓦地落在我身上又马上收回,字字珠玑道:“干扰并袭击医务工作人员,院方有权利追究您的法律责任。”一句追究法律责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调解员们一个个的更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是的,纪云州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纪云州,但在处理今天的医患关系时,他却是理智又强势,不卑不亢的。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刚才...

《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精彩片段


“实习生怎么了?”纪云州打断病人家属,厉声道:“实习生也是在医学院七年苦读才拿到的实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京协就该信任我们,而不是在没认清患者情况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加以指责。”

中年妇女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哑是事实吧?”

“我刚从住院部回来,患者的情况没有人能比我这个主刀医生更清楚,”纪云州神色严肃,“至于您……”

男人的视线蓦地落在我身上又马上收回,字字珠玑道:“干扰并袭击医务工作人员,院方有权利追究您的法律责任。”

一句追究法律责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调解员们一个个的更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是的,纪云州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纪云州,但在处理今天的医患关系时,他却是理智又强势,不卑不亢的。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刚才的狗血场面给镇住了,中年妇女在听到“追究法律责任”几个字时更是难以置信,嘴皮子翕动了几下,最终没在多说一个字。

廖黑脸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打圆场道:“我说大姐啊,纪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可是我们院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外科专家,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不好?”

他说完便跟调解员使眼色,几个人一起把人扶了起来。

“既然纪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就暂且再观察看看。”

中年妇女给自己找台阶,作势就要往外走,大伙儿见状都舒了口气,唯独纪云州微微皱眉,突兀道:“慢着。”

几个人同时看向纪云州,眼神里一团迷雾。

犀利的目光蓦地看向我,男人的黑眸里闪过一抹不悦:“伤了人,总该道个歉吧?”

道歉?

纪云州居然,让患者家属跟我道歉?

他方才难道没看到这个中年女人撒泼打滚的样子吗?这种时候,所有人都期待着把这尊大佛送走,他居然要她跟我道歉?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却也,让人有一丝丝的动容。

患者家属自然是不愿意跟我道歉的,这不就僵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我。

纪云州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如果治病救人得不到尊重,之后这些病患又靠谁来负责呢?”

他说的有理有据,中年妇女迟疑了几秒后,瞄了我一眼,浅浅的致了声歉。

事情也算是翻篇了。

茶渍还在,满满一杯泼上来,已经浸透我的衣衫。

中年妇女前脚刚走,我人就钻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沾着茶叶的半张脸,我鼻头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我躲在马桶间整理情绪。

怎么说呢,如果今天纪云州没出现,我真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背一个处分。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纪云州推门进来的场景。

那样不可一世,却又有理有据。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下午应该在门诊,怎么突然出现在住院部了?

刚才还说去给患者做了检查?

所以他是特意过来应付这个突发事件的吗?

哎,中午在食堂时我还跟他争锋相对,这会儿却被他瞧见了顶着满头茶叶的狼狈情形,挺尴尬的。

如此,大名鼎鼎的纪一刀在调侃我时,又是多了一个污点了。

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确实帮了我。

我应该,跟他致谢吗?


交班的点,该下班的已经走了,上班的还在路上,护士长见到这种情况,拉住我的手道:“小沈,走,跟我进手术室。”

着装,设备准备,我是跟着同事们去打下手的。

车祸送来的病患太多,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血肉淋漓的场面。

等我人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钟头后了。

手机震动不停,我这才想起今晚的迎新会。

聚餐的地点离医院不远,十分钟的车程,我人赶到二楼包厢时,大伙儿已经在热闹了。

众人看到站在门口的我,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时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这位美女谁啊?也是新入职的医学生嘛?”

话音落地后,室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当中。

“这都什么时间了?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呵斥声起,坐在人群中央的廖洪亮铁青着一张脸吼道,“作为一名医生连最基本时间观念都没有嘛?”

迎新会人不少,除了新入职的这些同僚外,还有各个科室的一把手。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带教老师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我刚想解释,只见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饭桌前站起,郑欣然边走向我边说道:“师姐可能是迷路了,还请前辈们见谅。”

她尾音又娇又软,再加上俏皮的丸子头,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气氛还真缓和了不少。

就在郑欣然站到我身侧时,坐在主座的纪云州突然开口道:“面试迟到,迎新会也迟到,沈医生这拖延症只怕得治一治啊。”

纪云州语气不重,可大概是身份地位放在那,一句“治一治”说出口时,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势来。

也是这一句话,让原本已经缓和的气氛瞬间降低至冰点。

拖延症?

纪云州可真是喜欢给我安罪名啊,他明明知道无论是神外科还是麻醉科,要的就是争分夺秒,现在直接给我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我这个医学生的名声算是废了。

要知道在我们实习期间是有评分制度的,带教老师给几分,护士长评多少,那都是有标准的,而纪云州这一席话,说的轻巧,之后只怕我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印象分扳回来。

我略有不满,和声道:“面试迟到是我的不对,但今晚确实事出有因。”

纪云州冷嗤一声,厉声道:“迟到就是迟到,难道患者在等待救治的时候还有功夫问你为什么迟到吗?对于患者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何其珍贵,沈医生又何必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呢?”

我被纪云州咄咄逼人的姿态吓了一跳。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已经解释了,事出有因啊,是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略感无奈,再纵观整个包厢,竟也没有一个人敢接纪云州的话。

也是,神外活招牌嘛,一旦拿出前辈的架子来,大家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就在这时,我身旁的郑欣然蓦地出声:“师兄,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你先消消气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眼神脆弱又无辜,无助感极强。

纪云州这才缓了缓神色,挑剔道:“不过是觉得最近招进来的医学生差了点意思,医德医风还有待提高。”

医德医风?

我仔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就因为我是没有经验的医学实习生,就该被他纪云州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嘲热讽?


原来,日理万机的纪医生之所以大晚上出现在家中,就是为了给我个忠告。

压抑了一晚上的不快也在这一瞬涌上心头,我嘴硬道:“放心,协议到期前,我还是会演好我的纪太太。”

节外生枝,对我也没任何好处。

丢下这句话后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没出片刻,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关锁声。

纪云州人走了。

明明是很日常的行为,但看到空荡荡的大床,我的心口还是涌出了一抹酸涩。

我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去科室时,凳子还没坐热,就被我的带教老师廖黑脸叫了过去。

我们一行人去了手术室。

巧的是,在手术室里竟见到了纪云州和郑欣然等人。

原来今天是纪云州主刀。

护士长告诉我是个常规手术,难度系数不是很大,让我跟在廖黑脸身旁学习。

但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手术开始后没一会,病人突然出现了肌肉紧绷的情况,廖黑脸跟我递了个眼色,言简意赅道:“困难气道插管。”

我一听这几个字直接懵了,简单来说这是一种把插管插到病人的气道里进行麻醉的方式,但是这种操作,至少得非常有经验的临床麻醉医生才能上手。

而此刻,我的带教老师居然要求我这个麻醉科菜鸟辅助他?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觉得幸运还是不幸。

要知道这种实际操作我在实验室都没试过几次,现在这种情况,我能顺利完成辅助任务吗?

万一我.操作失误……

我不敢再往下想。

提醒声入耳,我好奇的看过去,廖黑脸已经在给我下指示。

我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但没用,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我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溜走,每过去一秒,对我而言都是煎熬,我试图在这间手术室里找到主动权,直到一声呵斥声传到我的耳中:“麻醉科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个没经验的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低沉又自带威慑力的声音,我知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纪云州。

是的,纪云州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了我。

也因为他的一句话,我被暂时性的踢出了今天的麻醉小团队。

手术结束后,两方人马还没出消毒室,廖黑脸便领着我去跟纪云州搭话。

“让纪医生见笑了,”他语气很客气,瞄了一眼我道:“新来的实习生,操作还不算熟练,还请纪医生多担待。”

一席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的猴子,尴尬又窘迫。

正在消毒的纪云州听了廖医生这一席话后没立即表态,隔了几秒后淡淡道:“手术室就是战场,一分一秒耽误不得。”

“听到了吗?”廖黑脸突然抬高了语调,盯着我,训诫道:“不要以为给叶主任打打下手便沾沾自喜,操作不仔细,会连累整个医疗团队,今天是纪医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你计较,要是换做别的医生,肯定给你记个处分。”

他嗓门本来就不小,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这些话,说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也不为过。

我想着纪云州那句“浪费时间”,心里更不是滋味。

要知道我在医学院里修的是神经外科,别人不清楚,他纪云州应该了解的,我入麻醉科,前后不过两天,今天又是遇到了难度极高的困难气道插管,这项操作就是放在很有经验的临床麻醉医生那里,都是有一定难度的,我不过是迟疑了片刻,现在就要被拎出来当众批斗吗?


室内陷入短暂的静谧之中。

几秒后,纪云州步履平缓的走过来,看着婆婆道:“吃饭了吗?”

他声线平稳,脸上也没多余的情绪,看不出喜怒。

婆婆瞄了我一眼,抬高声音道:“现在这种情况我能吃得下去吗?阿州啊,你这个媳妇了不起啊,好端端的纪太太不当,偏要去京协应聘,医生的工作本就没日没夜的,按这个进度,今年我跟你爸抱孙子的愿望肯定又要落空了。”

今年。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口一片苦涩。

或许是我跟纪云州演技太好,才瞒得两家父母都以为我们是真夫妻。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段错误的婚姻,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阿州,你说句话啊,”婆婆见纪云州没应声,又吐槽道:“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说得过去吗?”

婆婆的不满已经从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溢出来了。

纪云州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淡漠的眸子扫过我的脸颊,出声道:“等会给人事部去个电话,把明早的笔试拒了。”

拒了?

所以纪云州,也是跟婆婆一样的态度?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扼住我的心脏,鼻头顿时酸涩一片,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往外涌。

他是不是忘了,昨晚亲手给我准备事后药的人,也是他啊。

“为什么?”话说出口,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明明没有把我当妻子看,却还要用纪太太的身份困住我?

“你知道的,”纪云州看着我,理所当然道:“医生的工作确实忙。”

所以他希望我像以前一样,每天躺在这座看似奢华却冰冷的房子里,盼着他回家吗?

“还能为什么,整天泡在医院能专心备孕吗?”婆婆在一旁补充,“要我说啊,改天妈在给你约个妇产科医生瞧一瞧,要真是无法自然受孕,也可以借助科技手段嘛。”

“科技手段”几个字刺激到了我。

所以在婆婆眼里,我只是一个生育机器?

“妈,”我强压着心口的酸楚,瞄了一眼桌上的女性专用备孕礼盒,回应道:“要不改天给纪医生约个男科吧,毕竟……生不出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问题。”

婆婆忽的被噎了一下,脸色又沉了几分。

纪云州见状马上接话:“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来接您,应聘的事,我跟她谈。”

婆婆虽然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允了,只是临走前,悄悄地剜了我一眼。

等到室内只剩下我跟纪云州两人时,男人交叠的腿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去解袖扣,再把袖口卷起来,露出了一小节紧实的手臂。

他十指修长,指节分明,连手肘之上的肌肉都隆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那是一双独属于外科医生的手。

动作轻缓又优雅。

却给我一种伺机而动的错觉。

良久,见我没吭声,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头顶的灯光映照在他硬朗的五官上,照的人愈发矜贵。

只是那双瑞凤眼里,猝然间多了几分冷厉。

薄唇轻起,他目光睥睨:“就这么着急去京协?”

我反问道:“就这么不想我去京协?”

也是,那里毕竟是纪云州的主场,我若真去了,久而久之,只怕会耽误他立单身人设。

现在的纪医生可是有了心尖宠。

想到这,我补充道:“不过纪医生放心,真在医院碰上了,我也会像之前那样装作不认识。”

反正这个戏,我已经演的炉火纯青了。

“哦?这么急?”揶揄声起,男人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真把纪家当跳板了?”


“跳板”两个字从纪云州口中冒出时,噎的我半晌没说出话来。

是,当初我爸以“救命之恩”要求跟纪家结亲是不对,但他人不也在疗养院躺了三年。

至于我,婚前协议按照他的要求签了,除了两家人之外,没人知道我们已婚的事实。

婚戒,在学校附近的精品店随便买的,婚书,没有,婚礼,也没办,婚纱照更是以他一句没空给推了,直到今日,我们两人唯一一张的合影还在结婚证上,我沈弦月是拿了他们纪家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了吗?

没有。

奥,如果托纪云州的福住在全京港最好的江景大平层算的话,那三年来我洗衣做饭整理家务,也能抵消了吧?

你看,八年钦慕,到头来,竟换他一句“跳板”。

心口像是揣着黄连,我垂眸,压住蔓延的酸楚,强调道:“明早笔试我会按时到场……”

我顿了顿,迎上男人锋利的眉眼,和声道:“就不劳纪医生费心了。”

翌日一早,我准时抵达京协办公处。

人刚坐下,耳边便响起了一声甜腻的招呼声。

“沈师姐,这么巧。”

我抬眸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身侧的郑欣然。

小姑娘身着一件浅蓝色衬衫,搭配米色西服套装,加一双玛丽珍拼色尖头单鞋,虽跟她那张看着有些幼态的小脸儿略违和,却也透着一股子认真劲。

她竟然也是今天笔试的成员之一。

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神外专业的应届生。

而医学院也只有六个名额。

看来小姑娘比我想象中更优秀。

“前天不好意思啊师姐,”带着歉意的声音压在耳边,郑欣然甜甜糯糯道:“当时只顾着招呼云州师兄了,都没来得及送送你。”

云州师兄。

她叫的十分随意,却又那样亲昵。

看来,他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更亲密。

生日宴上两人谈笑风生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礼貌道:“没事儿。”

小姑娘还要说什么,却被进门的负责人打断了。

一小时后收卷,负责人收到我身侧时,郑欣然低垂着脑袋道:“完了,最后一题没好像没答好……”

怯生生又委屈的调调。

配上泛红的眼尾,挺让人心疼。

原来纪云州吃这款。

难怪我忙活了八年,也没能让他刮目相看。

“哇,这不是神外专家纪云州师兄吗?他怎么过来了?”

唏嘘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刚抬眸,就看到了被一群人簇拥着的纪云州。

白衣大褂,面上还架了一副银丝眼镜,明明是再过普通常见的两样单品,但在这个男人身上,却衍生出了禁欲,斯文的味道。

只是一身清贵气的他并没有在恭维声中停留,而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来。

心跳如雷,我看着愈走愈近的高大身影,握着中性笔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直到下一秒,我亲眼目睹这个和我同床共枕的男人谦谦君子般的站在郑欣然面前。

轰一声,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细微的裂开。

男人紧张的询问声传入我耳中:“出什么事了?”

声音清醇如酒,却也灼心。

所以,这才是他煞费苦心不让我来参加笔试的原因吗?


她当然不知道我手里握着这家会所的高级vip卡,进门都是有专人接待的。

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格局我早已经熟记脑海了。

我不想跟他们周旋,开门见山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参加不了今晚的聚会了。”

闻言,郑欣然马上接话道:“师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语气挺紧张的,我想着即将赶来的纪云州,心口像是堵了团棉花,闷的很。

托词还未说出口,我却听到庄蔷一脸八卦道:“沈医生该不会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去吧?”

她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句“男朋友”说的更是中气十足。

话音未落间,其他同僚们猝然起身,纷纷朝我投来了恭敬的目光。

我顿时一头雾水,动了动唇,声音却淹没在郑欣然甜软的招呼声中:“云州师兄,这么快就忙完了?”

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纪云州竟站在一步之外。

暗蓝色的戗驳领修身西服套装,搭配一件黑色毛织,此刻的纪云州看上去既矜贵肃穆,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相径庭。

但与站在他身侧的郑欣然,却莫名地带着一种和谐感。

我知道,他在向下兼容她。

方才喧嚣热闹的包厢也因为纪云州的到来变得鸦雀无声,有几个实习生甚至露出了坐立不安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纪云州,无论走到哪里,气场都不容小觑。

但就在这样一种紧张激烈的氛围里,郑欣然却自然大方的站在纪云州身侧,脸上还挂着一丝少女的娇羞:“云州师兄,这些都是我在京协遇到的新朋友。”

纪云州微微颔首,用着低沉的嗓音道:“大家先坐吧。”

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男人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

这会儿小姑娘还没忘记我,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师姐,你坐这儿吧。”

纪云州的右侧,隔着郑欣然和庄蔷两人。

按酒桌上的地位,好歹也算是个副宾。

我人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

但现场的氛围,给了我一种在校时系主任给我们开会的既视感——认真有余,娱乐不足。

我猜今天的讨论环节可以直接避免了。

方才还落落大方的庄蔷此刻也十分拘谨,偷偷地给郑欣然使眼色。

小姑娘腼腆一笑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热热场吧?云州师兄你觉得呢?”

“你说了算。”

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言听计从般的宠爱。

庄蔷见状拿出一副扑克牌,说:“既然纪医生都发话了,不如我们就玩个……金陵十三钗如何?”

她是天生的氛围组,一声吆喝之下,僵硬的氛围总算是回了暖。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拿着踢出大小王的牌之后随意抽取其中一张,不同数字的牌面对应着不同的规则,直到一轮游戏结束。

服务生将酒水和果盘端上来之后,庄蔷便请纪云州和郑欣然抽牌,纪云州也没客气,随意抽取一张,竟是传中的幸运三号。

跳过了。

庄蔷又请郑欣然抽牌,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看着我道:“我后面抽吧,让学姐先来。”

谦让感很足。

庄蔷也很爽快,乐呵呵道:“那我们就按照顺时针,沈医生,请吧。”

我想着人来都来了,也不能不合群,便伸手抽了一张。

然而当我看到牌面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奈之中——居然是一张梅花2,也就是传闻中的“小.姐牌”。


三年前,因为一场医闹,去医院就诊的我爸意外的替刚上任的纪云州挡下了两刀。

纪家念在我爸见义勇为,表示一定厚谢,却不料我爸提出了两家结亲的请求。

纪家在整个京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经理,所以结亲这件事,在纪家上下来看,就是挟恩图报。

当时我不在现场,纪云州找到我时,手里拿着婚前协议,眼神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婚期三年,到期自动解除,没问题的话,明早民政局见。”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我便在协议上签了字。

却没注意到,协议的第一条,清晰明了的写着一句话:「永远不要有我们是夫妻的幻想」。

泪水浸湿了纸张,我盯着协议上“夫妻”二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纪云州,我们这三年,算什么呢?

一夜未眠,聒噪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来电显示上是一串固话号码。

“你好沈小姐,这里是京协人事部,麻烦你明早十点来参加笔试环节,具体地点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

京协人事部。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我的硕导柳教授向京协推荐我们几人面试的事,据说整个医学院只有六个名额,没想到我居然是其中之一。

京协是纪云州发光发热的地方,是所有医学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场地,也曾是我一度幻想着跟纪云州一起上下班的场地。

现在想想,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挺可笑的。

“沈小姐,明早能按时过来吗?”

提醒声入耳,我瞄了一眼婚前协议,再看看放在一旁的事后药,迟疑了两秒后回应道:“嗯,一定准时到达。”

我想,既然爱情抓不住,那就握紧面包吧。

一整天,我都在为笔试做准备,谁知临近晚餐时,婆婆徐玉兰突然不请自来。

她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拎着备孕吃的补品礼盒,环顾四周后询问道:“阿州今晚没回?”

“他今晚值班,”日历表上是被我背的滚瓜烂熟的排班表,我应付自如,“明早回。”

后面一句是我自己骗自己的。

婆婆的视线在我的小腹处短暂的停了两秒,提醒道:“这两天不是排卵期嘛?你这个做妻子的得积极点,不然我跟老纪猴年马月才能报上孙子啊?”

这话从我跟纪云州结婚的第二年就开始听了,以前有爱撑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听着莫名地有些刺耳。

明明,不要孩子的,一直都不是我啊。

“对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瞄了眼桌上的医书,话锋一转道:“听说京协明早的笔试名单里也有你?”

我知道婆婆一向消息灵通,但没想到她居然连我要参加笔试的事都清楚。

我点点头,刚准备解释,就被她打断:“推了吧,纪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家添丁增口,其他的事都往后推。”

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推了笔试机会微不足道。

都知道京协的就职机会难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一百个应聘者里最后也只能录取三四人,能拿到笔试的机会已实属不易。

我这边试都还没试,仅凭婆婆的一句话,就要直接放弃这个机会吗?

不,我做不到。

我不能再做那个凡事都以纪云州为先的恋爱脑了,在这场我自己编造婚姻的美梦里,我该清醒了。

“妈,”我听见自己的语气温和又坚定,“明早的笔试,我要去试一试。”

我没有跟她商量,而是笃定的告诉她我的决定。

婆婆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忤逆她的意思,短暂的错愕后,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倏忽间又望向我身后,轻嗤一声道:“阿州,你都听到了吧?”

我缓缓的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纪云州。

他细软的发尾垂着小水珠,身上还带着冬夜的潮气和湿冷。

但他不是在值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分明记得入睡之前身上什么都没盖。

一股莫名地情愫涌上心头,我抓起毛毯,小声道:“有件事我想跟纪医生谈谈。”

纪云州递给我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将桌上拟定好的借款协议递过去,说:“字我已经签好了,回头让王律师做个公证。”

“呵,沈小姐还真是迫不及待,”纪云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眼都没瞧一下协议,隔了片刻后冷嗤一声道:“看来这个纪太太当的确实委屈你了。”

委屈?

我迷惑的看向纪云州,再看看悬在半空的借款协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跟“纪太太”这个身份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跟纪云州都没说话,偌大的房间能只能听到时钟摆动的声音。

僵持了片刻,我主动打开话匣子:“借款较大,免不了分期,还请纪医生谅解。”

男人生硬的面孔上总算多了丝情绪,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我手中的协议上,下一刻,他懒洋洋的伸出手,这才接了过去。

不出片刻,纪云州微微抬眸,晃了晃手中的协议,说:“不解释一下?”

我将我爸的理疗费和妹妹的学费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我先前不知情,但纪医生放心,这笔账用我们多少还多少。”

虽然是分期还款。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底气不足。

“然后呢?”

我听见纪云州追问。

思索片刻后,我坦言道:“协议到期后,我们依旧会按月还款。”

潜台词是,夫妻关系可以解除,但借款协议依旧有效,我们沈家人主打一个言而有信。

“沈弦月,”纪云州突然抬高语调,直呼我的是名字,语气轻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我刚准备说话,却被闹钟铃声给打断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周一一早。

今天是我去麻醉科报到的日子。

我没心思继续跟纪云州纠缠,指了指闹钟:“抱歉,我得上班了。”

纪云州掀了掀眼皮,扭头进了卧室。

一小时后,我顺利的出现在五楼西区的麻醉科。

虽然提前半小时抵达,但科室的人也不在少数,护士长黄芩老师听说我的名字之后带着众人围了过来,笑眯眯道:“这就是叶主任破格录取的实习生哦,长得还挺俊咧!”

我一一跟大家打招呼。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时,所有人突然噤了声,视线同时朝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护士长立即介绍到:“这位就是你的带教老师廖洪亮医生,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

我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

廖医生瞄了我一眼,神色倦怠道:“先去熟悉一下手术室环境,然后再去病房,晚点我们在那汇合。”

我微微一愣,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廖医生是科室出了名的严苛,大家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廖黑脸,就是一个细节不到位就可能面临被批评的状况,护士长黄芩是这么提醒我的。

一上午我都按吩咐办事,临近中午时,我按约定来到患者病房,人刚走到门口,竟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纪云州和郑欣然。

病房内,纪云州耐心的询问患者情况,时不时的扫一眼郑欣然手中的记事本,态度谦和又克制。

小姑娘也跟在一旁向患者提问,全然没有医学实习生的谨慎和不安。

短暂的问诊后,小姑娘盯着备忘录,嗓音甜糯:“云州师兄,这里我好像落了什么。”


晚上九点,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住处,却在单元楼道口撞见了刘女士。

此刻的她妆已经花了,像是一只战败的公鸡,病恹恹的蹲在角落里。

见到我,她立即起身,三步做两步的走到我面前,气呼呼道:“沈弦月,你真的长本事了,背刺你妈是吧?”

我无奈道:“先上楼吧。”

“我有脸上楼吗?”刘女士瞪着那双已经哭到晕染的双眼,瞪着我道:“现在好了,徐玉兰咬定了你要为了事业影响备孕,觉得你不把纪家上下放眼里,你说怎么办?”

我像是吞了一口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想过了,你现在跟我去纪家,”刘女士见我没吭声,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强打起精神道:“你现在就去跟你婆婆道歉,跟她解释说入职的事只是一时冲动。”

我惊讶地看向刘女士,问:“然后呢?”

“备孕,生子,”刘女士思路清晰,“等你顺利怀上纪家的子孙,我看徐玉兰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刘女士置气的样子,我差点儿气笑了,隔了片刻后缓缓道:“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要我们一日依附纪家,我们就得一日低头。”

刘女士被噎了一下,朝我投来了不满的目光,激动道:“那不然呢?我也想不依附纪家啊,可是你爸现在还躺在疗养院,还有你妹妹,巴黎的学业还剩两年,费用怎么办?”

我迷惑的看向刘女士,视线相撞时,她慌张的捂住嘴,心虚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疗养费,学费,”我深吸一口气,不安道:“这些跟纪家有什么关系?”

刘女士没吭声,但气势明显比先前弱了几分。

某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涌出,我逼问道:“妈,是我想的那样吗?”

刘女士见我神色严肃,瞄了我一眼之后抬高嗓门道:“你以为我想吗?你爸进疗养院之后整个公司经营不利,这么一大家人等着我吃饭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怎么办?沈弦月你有没有良心啊?”

说到最后,她竟然红了眼圈。

原来,从三年前我爸进疗养院开始,纪家就一直在承担着治疗费用,以及我妹的学费。

细算下来,一年至少有七位数。

想到这,我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而刘女士,一直瞒着我。

迟疑了许久,我鼓起勇气问:“这件事,纪云州知道吗?”

刘女士盯着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某种信念在一瞬间瓦解,我顿了顿,说:“麻醉科,我必须去,至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刘女士委屈的瞄了我一眼,提醒道:“女婿还是心疼你的,月月,你跟他好好聊聊。”

看吧,还是劝我继续依附纪云州。

我气得直接上了楼。

信息量太大,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理清头绪,又用半小时写了个借条。

我不确定纪云州对我的态度是不是跟这两笔“资助”有关,但纪家的钱,我们不能白拿。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夜越来越深,我的上下眼皮不受控制的打架,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

直到一抹冰凉落在我额间,我轻轻地睁开眼,入目的确是那张骨相极佳的俊朗面孔。

是纪云州。

近在咫尺。

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这一刻男人的眉眼会那么温顺。

温顺的不真实。

我委屈的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下一秒,男人低沉喑哑的语调便压在耳边:“怎么不去卧室。”

短暂的错愕后,我一秒清醒,紧接着就看到了从身上滑落的毛毯。


却盯着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解释。

事实上违约金一事还是他纪云州昨晚的一席话提醒了我。

婚前协议里明确写着隐婚,不允许发展异性关系。

签协议的是我们两人,这就意味着被协议桎梏的也是我们两人,他纪云州既然仗着自己能付得起这份违约费,我就满足他。

我得让他知道,就算我只是名义上的纪太太,也不能允许自己的丈夫拖着他的小淘气一天天的在我面前秀恩爱。

人家丈夫出轨还有精神补偿呢,我就要点违约金,不算过分吧?

毕竟现在还是在协议期间,合情合理有合法。

想到这,我坦然道:“婚前协议第三条,纪医生昨晚还提到的呀,这么快就忘了?”

纪云州微微一愣,看我的眼神明显又冷了几分,还夹着一丝讥诮。

我避开他的眼神,理直气壮道:“纪医生既然签了协议,理应遵守游戏规则。”

“呵,”轻嘲声入耳,纪云州居高临下的睨了我一眼,声音跟淬了一层毒,“不亏是沈弦月,这种时候,居然还没忘了给你们沈家争取福利。”

沈家?

我默默地揣摩着这两个字,十指不自觉的蜷紧又松开。

果然,在纪云州看来,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家里刻意安排,为的就是吸他纪家的血,占他纪云州的便宜。

“纪医生说笑了,”我强迫自己冷静,语气波澜不惊道:“我不过就是公事公办。”

“公事?”纪云州蓦地抬高了语调,眉宇间闪过一抹阴霾,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锋利,隔了好几秒后冷声道:“可惜,沈医生的希望只怕要落空了。”

他说的笃定,五分嘲五分冷的。

我知道纪云州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但是“落空”是什么意思?难道协议里还有什么可钻的条例?

我隐约有些不安,被纪云州盯得更是愈发的不自在,索性开门见山道:“纪医生不妨有话直说。”

纪云州退后一步,整个人倚靠在门口,模样闲适又自在:“沈医生有证据吗?”

一句证据,直接把我问懵了。

下一秒,我又听到纪云州强调道:“沈小姐觉得我发展异性关系,证据呢?”

我突然就被噎住了。

是啊,即便全京协都知道纪云州带着个小师妹,手把手教她,传的暧昧又缱绻,但那又如何,有谁能证明两人是在谈恋爱?又有谁手里拿到了两人发展男女关系的实质性证据?

纪云州是在诡辩,但真上了法庭,我也只能拿他没辙。

仅仅是想这么一点儿,我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愧是,斯坦福进修回来的高材生,医学院的传说啊。

“算盘落空了,”男人戏谑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可惜啊。”

我循声望去,只见男人目光深邃又冷漠,看不到一丝的柔情。

看郑欣然时的柔情。

心口似堵了一团棉花,我吸了口气,回应道:“纪医生既然已经清楚我的目的,之后可得小心点,别被我抓到把柄了。”

男人瞳孔一颤,死死的盯了我一眼后,扭头便走。

像是生气了。

罢了,看了他八年的脸色,今晚,我也不惯着。

翌日一早,我如常来到科室,人刚坐下没一会,就被廖黑脸叫了过去。

他科室里还有几名我们科的住院医生。

“昨天的插管练习的如何了?”廖黑脸拿出了上司的威严,严肃道。

“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练习和实际操作毕竟差别很大,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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